非常喜欢唐伯虎的《桃花庵歌》,特别喜欢这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遗憾的是现在地价很贵,加上自己没有唐伯虎的理财水平,无法买到可以种桃树的土地,只能在栖身于一套单身公寓中,并以它作为工作室闲暇时种些草木盆景满足自己满园桃花的理想。为什么只种草木?不种花?因为百花村卖花的老板跟我说,“室内没有雨露,不通风,花是不会开的,你只能种些草木。” 那天小学同学李卫勤,陈小玲,王愉娜,陈小军,李玲红,洪明历来工作室聚会畅聊,讨论一番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开花要有风送花粉,雌雄相配才会开花,室内没有风,所以不会开花。”也不知他们说的对不对,只是作为福建林学院的毕业生愧对母校了,竟然不知道室内不能开花的原因。因为没有花,只有草木,故将工作室命名为“百草屋”,顺便仿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作了首“百草屋歌”,以为趣,希望大家喜欢,也作为本书斋“百草屋”的诞生日。
百草屋歌
百草屋里百草绿,百草绿来催人醉,才叹落花尘泥里,又怜朝露转瞬逝。
且醉且醒日复日,日出日落年复年,酒醉遨游天地间,酒醒怡然百草屋。
但愿长醉百草丛,不愿折腰侍权贵,世人笑我太迂腐,我笑世人瞎忙碌,
霍霍机心比天高,绵绵心计较锱铢,人人争当人上人,处处不甘居人后,
荣华难掩晚景凉,富贵无阻黄泉路,人生最多百来年,老来才知一场空。
自从以写作为职业以来,经常面对电脑屏幕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眼睛经常很疲劳,于是养成了养花养草的习惯,喜欢花花草草,假山奇石。漳州本来就是个花果之乡,四季鲜花烂漫,水果飘香,在市郊有一个村庄叫百花村,盛产百花,就我懂事起,也就是几十年之前这里就以花卉为主要产业,如果早晨行人少的话,二十分钟左右的电动车程就可以来到百花村,所以我经常流连于百花村,一来养养眼,二来想找些奇花异石。不过据一位友人讲,我采购都是一些最通俗的大路货,都是些花期较长的大众花,看来我就是个喜欢百花盛开的一个大俗人,所以也不敢称雅趣了。这段时间里我也知道一些时事新闻,加上自己亲身经历的强拆事件,于是感慨万千,胡思乱想,遂有此诗。(采购花卉是这段的事,种在面临拆迁小区后面的空地,表达一种无声的抗议。)
百花村 无语
百花村里百花香,百花香自百花仙。
时常流连百花村,只为一见百花仙。
微风荡漾舞百花,乱蝶群蜂闹花蕊,
若以百花酿佳瑶,浑然已忘百花仙。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报国无门空自憾,始知壮士常扼腕,
也许飘零九州外,梦中常忆百花村,
故国破碎山河里,东风落泪百花残。
闽南最大的一个风情就是池塘,香蕉林,荔枝园,龙眼树林,这种景象在靠南的百花村一带倒不常见,但是在靠北的村落却是常景,漳州北部,据说是开漳圣王陈元光居住之地,也就是竹林、西洋、圆坑一带常有此景,十几年前我有一单业务在圆坑,我经常沿着乡间小路抄近路前往,路边有不少这样的闽南池塘,池塘边是香蕉林,农家小舍,远处山丘是满山遍野的荔枝园,龙眼树林,我无比沉湎于此情此景,常徘徊于路边不忍离去。前几天偶尔路过乡下的一个池塘,虽然这个池塘因为靠近市区已经发臭发黑,但是使我想起当年的景象,加上点浪漫的幻想,就有了此诗。所谓浪漫的幻想就是我不可能去池塘中采莲,即使采下了湿露露的也不当伞用,纯属为诗之用。
题闽南池塘边
蕉林避暑来,临塘亲野水,
夏雨从东来,携凉清心扉,
拗得青荷叶,作伞雨中游,
人生无数事,雨中情最浓。
这是一篇偶感,有天,难得一次傍晚时分来到百花村,流连一番后回家,当时夜幕已经降临,百花村华灯初上,却更加热闹非凡,讨价还价声不断,到处欢声笑语,充满了中国人特有的世俗情怀,忽然有感,写下此诗。
故园情
闽南夏如火,花果香万家,
只是骄阳艳,夏花伤满地,
一阵清风来,雨过远山清,
愿君多眷恋,最是故园情。
有天晚上一位网名叫千江月的网友众筹我的书,那天晚上窗外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撒在身上,突然间想到千江月是个无比浪漫的词语,又联想到厌倦尘世的我回到百花深处百草屋的感觉,一种回到精神家园,一种真正回家的欢快,我伴着月色,沿着江边,湖泊边,池塘边一路赶回家,越走越高兴,只是忽然想到从此将终老于穷乡僻野,又无比的犹豫,脚步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徘徊纠结,也许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宿命吧,无比感慨,逐有此诗。
归途
万里长路待人归,千江明月照我还,
君问何处是归途,百花深处百草屋。
人生漫漫无穷已,青山明月傍佳人,
可怜天下兴亡事,怅然若失明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