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革命中的一场英国议会的争论，最终导致印花税的取消，宣誓文明、理性的胜利，也宣告了人类的明天

本文背景

这篇文章是《西方文明的历程》《简介》《作者简介》这本书的第三部美国革命的第五章《印花税抗争》的第七节《印花税的撤消——文明、理性的胜利》。这篇文章我是将它作为本书的一个重头戏看待，文章描述的是当时的英国首相格伦威尔与前英国首相威廉皮特在议会上的一场公开辩论，威廉皮特在英国历史上有着无尚的地位，他是英国成为日不落帝国的奠基者，而且格伦威尔与威廉皮特是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亲戚关系，但两人不循私情，完全从国家的角度出发，在议会上唇枪舌剑，坦陈印花税的利弊。当然当时英国政治与今天一样充满着党派利益，很多时候投票时不是根据事实依据，而是根据党派立场，但是可以看到300年前的英国议会已经是这样，各方将利害冲突，利弊关系在议会中公开表达出来，而不是通过幕后交易，黑金政治来解决，这种文化即使在今天的大多数国家仍然无法做到，这也是英国能成为日不落帝国，美国能够称霸全球的原因，短短的一些简介，一篇文章无法表达整本书的全貌，欢迎海内外的朋友关注本书《西方文明的历程》《简介》《作者简介》，全面追踪人类思想的演化，西方文明的历程，饱尝一顿思想的盛宴，畅饮一番精神的美酒。

美国革命中的一场英国议会的争论，最终导致印花税的取消，宣誓文明、理性的胜利，也宣告了人类的明天

      每年的一月是隆冬腊月中最冷的时候，在白雪皑皑的伦敦城，千里冰封的泰晤士河畔，古老、庄重的温斯敏斯特议会大厅也显得冷酷、肃杀，这里见证了英国，不，可以说人类历史的一切。清晨，一缕缕清冷的阳光洒满议会大厅，星星点点，虽然无法驱走议会大厅的严寒，但也为这寒冷的冬天带来无限的希望，无限的温暖。兄弟之爱、理性这二个人类真正的文明不就如冬日清晨的这一缕缕阳光，虽然有时微弱、渺小，但总给人类带来无限的希望，无限的温暖，因为它们就是光明、力量，有着穿透黑暗，穿透冰天雪地的无穷力量。

      不是通过武力，而是以兄弟之爱、理性的辩论解决争端、冲突，这才是文明的标志，文明并不是建筑的辉煌，艺术的灿烂，科技的发达，或者都市的繁华，因为这些都可能是过眼烟云，在崇尚以武力解决争端、冲突的国度里，所有这些繁荣在战火中都可能顷刻间化为灰烬，而只有兄弟之爱、理性这些真正的文明才能使繁荣长盛不衰。此刻的温斯敏斯特议会大厅，在伦敦清晨清冷的阳光里，在几百名下院议员的注视下，威廉•皮特与大舅子格伦威尔进行一场公开辩论，为我们演绎了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以理性辩论的方式解决争端、冲突，辩论虽然激烈甚至充满了火药味，但总比刀剑相向，血流成河好上千百倍。我这里申明一点是，英国议会当然不是完全通过辩论解决争端的，议员们投票还是带有党派思维，当时虽然没有公开的政党，但是同样存在不同的党派，议员们很多也是根据党派，选民的利益来投票，但是相对于其他国家，甚至相对于现在的大多数国家，英国议会，威斯敏斯特大厅都是理性、文明的象征，大家把问题拿到台面上讨论，辩论，而不是暗箱操作或者阴谋诡计，甚至以武力强行压制不同的意见。在这场辩论中威廉•皮特以雄辩的口才，澎湃的激情，严密的逻辑在英国下院这个他熟悉的战场上，再次让文明之光璀璨生辉。而格伦威尔也毫不示弱，绵里藏针，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在大家的注目下威廉•皮特站起来说道，“这个议案（指征收印花税议案）被审议时，我正生病躺在床上，并不知情，要是知道有此事，我会让人将我抬进温斯敏斯特大厅来反对这个议案。现在我来这里就是要求撤消这个议案，今天将要进行的辩论将是议会历史上最重要的辩论，它将影响我们子孙万代的价值观，影响国家的荣耀与梦想。”

      “印花税伤害了三百万殖民地人民的自由，我必须站出来反对，殖民地人民同样拥有人的权利，特别是英国人的权利，没有代表不得征税，可他们在英国议会中没有代表，那么我们对他们征税合理吗？不经他们同意强行对他们征税已经严重地违背了英国的宪政传统，我们必须清楚的是，殖民地是英国的亲生儿子并不是私生子。”

      “税收并不是政府的权力而是自愿给予的，是建立在民众同意的基础上。如果未经他们同意，那么我们对殖民地的征税是怎样一种行为？实质上就是我们英格兰人在榨取殖民地的财富为自己所用。”

      “如果有人告诉我说，他们有足够的代表在本届议会中，那么我倒是看看坐这里的议员中有哪个是代表他们的，来自哪个郡，哪个镇的议员是代表他们的？”

      “其实殖民地平时有自己的议会征集税收，剥夺他们这些权力就是将他们作为奴隶看待。英国原本就对殖民地的工业做出了种种限制，而如今还要在这基础上将他们的自由再次剥夺一次，这不是将他们彻底置于奴隶地位吗？”

      “如果议会对征收印花税采用武力的话，那么殖民地必然轻易倒向法国人，法国从我们殖民地得到的将比他们通过武力得到的多得多。”

      “我认为只有在他们有充分代表在议会时才可能对他们征税，议会应像天上的北斗星一般使母国与殖民地互惠互利，议会已经在对殖民地的贸易限制中表现出了权威，我们不让他们生产精钢，不让他们有纺织业，这些我是赞同的，但是我再次重申，如果要对他们征税，那么必须让殖民地有足够的代表在议会中。”

      威廉•皮特二百多年前的发言让二百多年后的我仍然汗颜不已，二百多年前，他就知道税收需经人民的同意，是一种自愿的行为，如果未经人民同意就是一种剥削，一种不仁道的行为，二百多年后的今天，又有几个政治家知道这个道理。

格伦威尔知道妹夫的雄辩与口才，但还是缓慢而又坚定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冷静地反驳道，      

      “北美实际上半年前就已经处于反叛状态，如果我今天听到的原则能够成立的话，那么他们已经可以组建自己的政府了，我们在殖民地的政府可以取消了。”

      “国内税与国外税其实是同一种性质的，只是名称的不同，并没有什么区别，英国是殖民地的母国，对殖民地有着绝对的权威，它的议会有权对殖民地征税，这是无可辩驳的。英国议会之前不也对没有代表在议会的团体征税吗？我们不是也对东印度公司征税，对伦敦的商人征税，对一些工业镇收税，可它们当时并没代表在议会中。”他引用了享利八世与查理二世颁布的法案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些利益团体在议会中有议席是很晚的事，而在他们没有议席前英国政府就一直对他们征税。

      他继续说道，“印花税是针对他们的独立倾向才推出的，不是仓促出台，而且是经过上下院充分讨论的，讨论时大家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几乎是一致同意通过。保护与服从是相互的，母国保护殖民地，殖民地理应服从母国，殖民地每当危急时刻都向母国求救，而母国也给予他们最大的援助，并应此承担大量的债务，难道他们不需要支付这些债务吗？但是他们现在却不愿全部承担债务，而只愿承担很小的一部分，并且反对母国的权威，伤害它的官员，这样做合理吗？我可以这么说，殖民地实际已经处于叛乱状态。”格伦威尔越说越激动，“这些忘恩负义的殖民地人，阁下就任首相时，为了他们借了140万磅的债务，可是如今只偿还其中的10万磅。阁下已经对他们的木材，钢铁等许多行业提供大量的补贴，已经放松了对他们的航海禁令，这些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我觉得他们的反叛精神来自于议会一些人的鼓励，这些人鼓励他们不服从，反抗母国的法律，让他们知道有人在议会中支持，可以大胆地为所欲为。”后面这段话明显是针对威廉•皮特的，格伦威尔也知道等待他的必定是狂风暴雨的反击，但是此时他已经无所畏惧，他认为自己应该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这样才对得起上帝，对得起这个国家。

       会场一时骚动起来，大家为格伦威尔的发言感到吃惊，但随即安静下来都将目光望向威廉•皮特，威廉眼睛火一般燃烧起来他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先生们，我被指责为煽动叛乱，殖民地表达他们对法案的不喜欢，可这种自由成为一种犯罪，而我在议会自由的发言也成为罪证，但是我仍然要说，没错，我是支持殖民地人民的反抗。”整个温斯敏斯特大厅都被他的话惊呆了，大家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怔怔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威廉继续说道，“如果三百万北美殖民地人民温顺地成为奴隶，那么接下去就是二百万人爱尔兰人，再接下去就是苏格兰人、威尔士人、英格兰人都可能成为奴隶。”威廉这些思想，当时很少人能理解，今天能够理解的人也不多，英国议会可以奴隶北美殖民地，那么同样可以奴隶苏格兰、威尔士人，直至最后的英格兰人，而形成一个寡头政府甚至独裁政府，这是必然的结局，人类历史上本来就有许多这样的先例。当你作为帮凶奴隶别人时，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下一个被奴隶的对象可能就是你自己。

       可是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总是沉湎于奴隶别人的快感中，可是从来没想到如果奴隶成为一种习惯，那么每个人都可能是被奴隶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威廉•皮特一直强调英国传统，一种从无代表不纳税中体现出来的对自由的追求，一种慎用武力通过协商解决争端的理性精神，这才是真正的英国精神，也是人类真正的文明，一种浩然正气，一种不奴隶别人也不被人奴隶的浩然正气。不奴隶别人那么自己也就不会被奴隶，滥用刀剑者也必然死于刀剑之下，可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威廉这些高瞻远瞩的思想，人类总是普遍的短视，急功近利。议会一片安静大家似懂非懂。威廉•皮特继续说道，“上面格伦威尔先生所举的没有代表就征税的实例，我不想引经据典反驳，只想的说是，即使是事实，那么我们也可以看到即使在光荣革命前专制的年代里，议会虽然无代表征税但是事后仍然为他们在议会中安排席位，更何况是光荣革命后的今天。而且为什么不举威尔士拒不缴税，一直等到他们有代表之后。而且我还要说的是，没有什么先例，法律可以与理性，与我们宪政的原则相违背。”

      “格伦威尔先生提到说有很多公司没有被代表，这个没错，但是他们都是英国本岛居民，他们与许多议员都有联系，并对他们施加影响，他们的诉求在许多议案中都有体现。对限制北美殖民地工业的补贴，难道不是维护英国的利益，他们哪里有特别照顾殖民地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英国的利益，这笔款项能从议会通过吗？”

      “有人还是分不清内部税与对贸易进行管理的外部税的区别，简单地说，内部税就是榨取财富，外部税只是对贸易进行管理，虽然有时良好的贸易管理可以使税收增加。”对于这点论述威廉•皮特可能有纰漏，理论上征收外部税只能用于贸易管理，但是如果没有监督约束，外部税也未必会被用于贸易管理，实际上很多也是用来征收财富而已，与内部税无异，不过印花税确实是赤裸裸的榨取财富，非常明显。

      “先生们，我们去年通过与殖民地的贸易获利是二百万，而且每年从他们那里收获的地租是二万磅，而且随着，全欧洲大量人口移民前往北美，它的人口还在不断增长，我们每年从中的获益将更为惊人。我们已经从对殖民地的贸易限制中获利不少，我不希望英国的首相成为西班牙、法国的税务官员，过分苟刻的压迫只能使殖民地寻求与他们更多的非法贸易。如果殖民地偶尔有不忠诚的思想，那可能是情绪化的行为，但是如果有人寻求用武力使殖民地屈服，那么大西洋还真的可能是条巨大的鸿沟，完全可能造就一个新的国家。如果殖民地倒下，它必然是惨烈的倒下，随它们倒下的还有英国的宪政原则。”威廉•皮特这里强调依然是英国的传统，英国的精神——自由表达不满，理性协商解决争端。

      “我们为什么要将剑对准自己的兄弟。当波旁联合整个世界对付你时，你却将剑对准自己的兄弟，我实在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只能以愚蠢透顶来形容。”

      “我建议印花税绝对应该立即、马上、无条件地撤消，它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宪政原则，我们可以做任何事，限制他们的工业，约束他们的贸易，但是永远不能做一件事，就是未经他们同意将钱从他们口袋里掏出。”

      威廉皮特发言完毕后，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中，整个议会大厅一片寂静，大家若有所思，虽然大多数人投票意向已经确定，但是仍然有不少流离的票数被威廉皮特的发言所吸引，转投支持撤消印花税。这就是威廉皮特的煽动力、魅力，也是人类文明的魅力，理性、兄弟之爱的魅力。

      伴随着威廉皮特发言的是一些伦敦商人在威斯敏斯特大厅前的集会抗议，他们担心印花税的推行将摧毁英国与殖民地之间的贸易，是一种杀鸡取卵的行为。其实任何一种税收都是财富的转移，英国政府收取税收，那么贸易额必然下降，商人的利益必然减少。这些伦敦商人的诉求对罗金厄姆也造成很大的压力，罗金厄姆没有威廉•皮特深邃的思想，澎湃的激情，他也无法真正理解威廉的思想，无法理解威廉支持北美殖民地的真正目的，但是他很务实，从殖民地此起彼伏的抗争及英国商人的抗议中看到印花税很难收取，税收成本将很高，而且对于印花税本身他也不很赞成，更不想为别人作嫁衣，所以最后他决定取消印花税。在罗金厄姆的斡旋下，各方都作了妥协，议会首先通过撤消印花税议案，不过接着马上通过宣言法案，重申了英国议会权威，重申了英国议会有权对殖民征税的无限权威，至此印花税胎死腹中，从来没有实施就被取消。不过新通过的宣言法案如同一柄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北美人民头上，人们依然生活在巨大的阴影之中。

注：本节根据《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from the Discovery of the American Continent, Vol. 6》378页-395页创作

欢迎大家打赏（微信专用）

70后的每一个人几乎都痴迷过武侠小说，都有一个武侠梦，都喜欢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尝尽人生百态，笑看人间风云，与天地兮同在，与日月兮同光。不过很现实一个问题是武侠没钱，所以再怎么夸张，小说中武侠也不得不经常四处演出挣钱，演出结束后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于是就有哗哗的一阵掌声，这是人场，接着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是钱场。我作为70后的一员同样有这些武侠梦，只是如今已是油腻的中年大叔，再也无法浪迹天涯尝尽人生百态了，只能在网络世界实现自己的武侠梦，文章就是我的武功，公众号平台就是演艺场，每发一篇文章就是一次卖艺，每次卖完艺后唯一希望就是大家的打赏与转发了，所以再次向大家拱拱手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